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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完今晚的3场比赛，本届欧洲杯就会结束小组赛第2轮，即比赛接近打完一半。相信除了像我这样的从业者，你们当中很难会有人一场不落地看完前21场比赛。那么，你们至今都看了几场？只看了晚上9点开球的场次？甚至是只看了法国vs德国？相信答案会比较“惨”。
往届大赛，朋友圈、微博，甚至再早一点的QQ群或QQ空间里面，都会有一些平时不怎么看欧洲联赛的同学或朋友凑热闹，聊上两句足球。但本届欧洲杯，朋友圈里好像除了开幕那天有少数几个“表态”，就没有看到任何相关的讨论了。是的，那天我的朋友圈被欧洲杯开幕刷屏了，但那绝大多数都是同事们的“业内自嗨”。而且他们当中的相当一部分，其实只是为了交作业，到了那场揭幕战3点开打的时候，早就呼呼大睡了。
我自己有一个历史悠久的聊天群，从当初的德迷论坛，到后来的QQ群，再到现在的微信群，几乎一直都是这帮人。这是一个非常活跃的群，每天各种话题聊不停。但这届欧洲杯打到现在，这个拥有超过20人的群里，聊欧洲杯的除了我之外，也就那么三四个男生，其他人别说参与讨论了，就连比赛都没看过一眼。
我还有几个小规模的群，里面是同学或同事，以往偶尔也会聊聊比赛，但这届基本没聊过。那个小学同学的小群里，咱聊得最多的是疫情形势……原本咱哥几个约好了到其中一个同学家里看欧冠决赛，顺便吃吃喝喝玩通宵的，结果就在那个星期，广佛两地就出事了。我们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利用欧洲杯决赛来补偿，但形势看上去不容乐观。
是的，这届欧洲杯表面上的最大问题，就在于疫情。从比赛的观感而言，没有几场能像在布达佩斯或哥本哈根举行的比赛那样看台基本爆满，让电视机或小屏前的观众感受到那种标准的大赛氛围。更多的是像昨天在圣彼得堡举行的瑞典对斯洛伐克，或者在格拉斯哥举行的克罗地亚对捷克那样，看台空空荡荡，观众聊胜于无。对于那些“大赛型球迷”，当他偶尔打开电视看到这样的画面，他是完全感受不到那种热闹的，等不到几分钟就会转台。
而对于身在广州的我来说，疫情的影响就更明显了。广州是个商业氛围浓厚的大城市，也是个很喜欢运动的城市。以往大赛期间，商家都会特别卖力地蹭热度，以赛事作为促销噱头。无论是不是赛事的官方赞助商，反正世界杯、欧洲杯或者奥运会，不蹭白不蹭。但这一届，谁还有心情蹭？疫情形势如此严峻，大家都乖乖地响应号召待在家里，谁还会没事去逛商场？一不小心就变黄码了……前几天下班顺路去了一趟天河买东西，就感受到了商场的萧条。还有几个朋友，在朋友圈感慨了北京路和江南西的惨淡。欧洲杯气氛？呵呵……
当然，欧洲杯本身就不如世界杯或奥运会。早在上届欧洲杯，我就充分感受到市场的冷清，尤其是在广州。今天特意问了两个卖球衣的朋友，他们都说其实本届欧洲杯球衣的销售形势反而好于2016年。但问题在于，利润实在是太低了。不对，不是低，而是零，甚至是负。因为欧洲杯推迟了一年，一部分“当季球衣”变成了旧款，自然要打折。更要命的是，就连像德国队客场这种真正意义上的新款，也没有办法像往届大赛那样原价甚至加价卖，一上来就要打个“骨折”，因为各种大卖场、奥特莱斯，一早就将这届大赛的球衣清仓促销，各种白菜价了。市场一片混乱，伤害的是老实做生意的小商家。加上广州疫情的影响，很多外地买家都会有所顾虑，雪上加霜。
至于我所熟知的另一个领域——比赛收视率，也是预料之中的不理想，比今年收视已经跌了很多的中超还要差得多，开球时间太晚是个关键因素——今晚过后，就再也没有9点开球的场次了。更加不理想的，是比赛相关节目的广告收入……例如我就在做一档没有特约的短节目，这是了这么多届世界杯和欧洲杯以来，第一次为情怀而“白干”。就连央视对本届欧洲杯比赛直播的前后包装，也“减配”得令我感到吃惊，感觉是对付就完事了。
欧洲杯本身吸引力不如世界杯，或者疫情影响，其实都只是催化剂，根本原因在于现在究竟还有多少人看足球比赛？欧洲的情况或许好一点，但在中国，确实很不乐观。
昨天还在微博上感慨，直播吧重要比赛预告一页当中，那些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的电竞比赛竟占据了大半壁江山（上图）。关于年轻人不看球了，都去打游戏了，或者至少不看足球，而是去打篮球这一类的哀叹，不是本届欧洲杯才有。只是不曾想，在这样一个本该由足球主宰的夏天，这一现象反而更加突出了。
由于我对电竞真的是一窍不通，实在不知道这一行究竟有多兴旺，也不知道电竞究竟抢走了足球多少市场份额。我只知道，很多年轻的同事都是手机游戏不离手，却对办公室电视正在直播的足球或篮球比赛一概置之不理——除非是工作需要，否则真的是看都懒得看一眼。既然连“业内人士”都是如此，不干这一行的就更加可想而知了。
年轻人不看球了，中老年球迷却因为比赛时间的关系再也看不动了。我身边的同龄人，即便是真正的懂球帝，很多都已经看不动了。因为工作与生活的压力，根本不可能在凌晨3点的时候爬起来看球。就算只是一个星期爬起来看一次，或许都要缓上两三天。
为了这届欧洲杯，我提前两个星期就调整到了“欧洲时间”，利用U21欧青赛淘汰赛的机会，将自己的兴奋点调整到了0点过后，5点比赛结束后一觉睡到中午12点之后。但能像我这样自由掌握工作与作息时间的，真的没有几个。老实说，早在三四年前，我就已经感觉自己确实是熬不动了。什么欧冠小组赛或者德甲晚场，我都懒得看直播。睡个安稳觉，起来再看录像，接着慢慢写篇稿子。一般直到拜仁打进欧冠淘汰赛，甚至是从1/4决赛开始，我才会有足够的意愿在凌晨爬起来。在中国当欧洲足球迷，确实是很痛苦。当你到了某个年纪，再也承受不了这种痛苦，自然就只能放弃了。
肯定有人很羡慕我还可以如此自由地看比赛、写比赛，但我更羡慕你们可以不带着任务地去看比赛，或者压根可以选择不看。过去这几天，在跟同事、朋友聊天的过程中，在独自一人看球的过程中，逐渐萌生了一种想要“退圈”的想法。或许再写一届世界杯或者一届欧洲杯，就真的是写不动了。一方面是愈发力不从心，看得累，写得更累，另一方面是受众越来越少，缺乏动力。至于收入越来越少，那就更加不用说了。（真的不要怪我接那些菠菜广告，不接的话这个公众号早就关门大吉了，我都要被迫改行了。反正你不喜欢直接无视就是了。）
前不久有人将我的《球与路》总结为“自嗨”，这个总结是准确的。从一开始，这就是一档“自嗨”的节目。甚至包括这个公众号本身，以及我写的所有稿子，也完全属于“自嗨”。写足球，尤其是写国际足球，特别特别是写德国足球（且不写花边八卦），从来都是没有流量，只求自嗨的一份工作。
来到本届欧洲杯，看比赛直播竟然也沦为了自嗨。比赛期间，除了在微博上自嗨式发言，引起寥寥几个留言，就只能试探性地在微信上找一两个朋友聊聊球了。今天凌晨3点那场英格兰vs苏格兰的焦点大战期间，微博上竟一片死寂，朋友圈也无人喝彩，相当凄凉。要知道，英格兰队的比赛往常总能在广东球迷圈内成为热议的话题，何况这还是周末！最终跟一位同事在微信上轮番吐槽，才勉强熬完了这场闷战。
开赛至今写的几篇稿子，阅读量还不如往常的联赛稿。反倒是一条花边微头条，一天之内就收获了超过11万的阅读量，成了爆款（上图）……然而，这种内容并非我所长。因此到了某一天，如果连自己都再也嗨不起来，自然就无以为继了。
当然，无论是看球还是写球，截至目前还是更多地会给予我自嗨的快感。例如前不久德国U21队在欧青赛淘汰赛上的每场比赛，都让我看得很爽，写得很嗨。又如拜仁上赛季成为三冠王的过程中，尤其是欧冠八强战阶段，也能给你带来足够的满足感与愉悦感。说到底，还是因为这支德国队不争气呗？
吐槽完今天凌晨英格兰对苏格兰的那场超级闷战之后，我们还是会精神抖擞地等待今晚的比赛。等灌水严重的小组赛结束，这届欧洲杯才算是真正开始。既然期望值已经如此之低，后面分分钟会有惊喜呢。
